吉林查干湖，几个月后，数千公里之外的吉林查干湖，另一批职业捕捞者等到了工作季节的开始。干燥的空气，极低的低温，是前郭尔罗斯大草原上的淡水湖早早封冻，但一场精彩的收获，正酝酿在冰湖之下。北京的餐厅里后厨正在开始制作每天最叫座的招牌菜，鱼头泡饼。精彩的大鱼头来自几百公里之外的东北。取一大锅不用油煎，只用事先做好的高汤炖煮，鱼头在锅里大概炖25分钟。烙饼要刚刚烙好的，为最佳最后大火收汁儿。吃鱼头是中国人的专利，好的鱼头要比鲜鱼的价格高出很多。
凌晨4点查干湖的渔民趁夜色出发。棉袜子、靴子、狗皮帽子，夜晚赶路向选定的向往地点出发。要知道现在脚下已经不是陆地而是冰面，赶车的人最害怕遇上没有风洞的裂隙，人和马一旦踏上落水甚至丢掉性命都是有可能的。往哪里走？谁也不敢乱说话，一场依靠经验的赌博要持续数个小时。今天阳光明媚，冰下的含氧量提高，鱼群的密度会很大，长达2千米的渔网很快沉入水底，这样的低温中鱼群会聚集不动，但是定位不准，坏运气也会像传染病一样蔓延好几天。渔工们各自干着活，没有人讲话，焦虑和紧张弥漫在冰面上，厚重的衣服使得简单的动作也变得迟缓，渔把头最在意今天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，因为这关系到他在众人中的威信和面子。
石宝柱，今年77岁，是当地很有名望的渔把头，15岁开始干，一直干到现在，77岁了身体仍然硬朗着。始终没有离开这个“渔界”，没离开水，没离开鱼，没离开冰面过！冬捕者正在将脚盘固定在冰面上，再把大底藏在脚盘上，通过深口的拉力，拖动冰下长达2公里的捕鱼大网。惊人的一幕开始了，渔网在透明的冰面上缓缓移动，能够看到冰下走网意味着光照正好，冰层的厚度恰到好处。但这能够预示着鱼群就在附近吗？快过年了，按照老习俗，当地要有一次祭壶祭渔的活动。游客的需求和商业的参与，让眼前的仪式变得更加隆重。渔把头作为主要演员也要上台表演，眼前的场面和老人记忆里的祭祀有很大的差别，但他还是虔诚的祈求湖里的神仙恩赐来年的丰收。
网在冰下走了8个小时，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。水底的世界被整个的打捞了上来，被上天厚爱的人群又一次获得了馈赠。令人感慨的一幕发生了，大鱼们肥美的身躯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，但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细节，拉上往来的，竟然没有一条小鱼，每条鱼的重量几乎都在两公斤以上。只有老把头知道，这正是查干湖湖民心口相传的老规矩，冬捕的渔网是6寸的网眼，这样稀疏的网眼只能网到5年以上的大鱼，这样未成年的小鱼就被人为的漏掉了。
郭尔罗斯蒙古族有一句老话叫做“猎杀不绝”，讲的就是这个道理！刚出水的大鱼正在渔把头的家里准备迎接除夕，按照老传统年夜饭还是一桌全鱼宴，隆重的晚宴中，鱼是绝对的主角。女婿做的一手好菜，是家里的大厨，完成全鱼宴上的14道菜，穷尽了他的全部手艺。重头戏是垮炖杂鱼，一定要用上东北的大酱调味，先炖透胖头鱼，再一次放入几种杂鱼混杂的感觉像极了东北人的率性和直接。家里的孩子陪着老人一起喝酒，辛苦的一年就过去了，鱼香混杂的鲜味弥漫在查干湖渔村的夜晚...
|
分享到：
